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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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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年一度的清明節(jié),現(xiàn)在清明時節(jié)思念親人。愿死者在天堂享受幸福,愿生者為力量而奮斗。祝收到短信的人每天心情愉快,永遠平安快樂!今天小編在這給大家整理了一些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,我們一起來看看吧!

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【篇1】

風入松·聽風聽雨過清明

吳文英 〔宋代〕

聽風聽雨過清明。愁草瘞花銘。樓前綠暗分攜路,一絲柳、一寸柔情。料峭春寒中酒,交加曉夢啼鶯。

西園日日掃林亭。依舊賞新晴。黃蜂頻撲秋千索,有當時、纖手香凝。惆悵雙鴛不到,幽階一夜苔生。

譯文

聽著凄風苦雨之聲,我獨自寂寞地過著清明。掩埋好遍地的落花,我滿懷憂愁地起草葬花之銘。樓前依依惜別的地方,如今已是一片濃密的綠蔭。每一縷柳絲,都寄托著一分柔情。料峭的春寒中,我獨自喝著悶酒,想借夢境去與佳人重逢,不料又被啼鶯喚醒。

西園的亭臺和樹林,每天我都派人去打掃干凈,依舊到這里來欣賞新晴的美景。蜜蜂頻頻撲向你蕩過的秋千、繩索上還有你纖手握過而留下的芳馨。我是多么惆悵傷心,你的倩影總是沒有信音。幽寂的空階上,一夜間長出的苔蘚便已青青。

注釋

草:草,起草,擬寫。愁草,沒有心情寫。

瘞(yì):埋葬。銘,文體的一種。庾信有《瘞花銘》。古代常把銘文刻在墓碑或者器物上,內(nèi)容多為歌功頌德,表示哀悼,申述鑒戒。

分攜:分手,分別。

綠暗:形容綠柳成蔭。

料峭:形容春天的寒冷。

中酒:醉酒。“中酒”見《史記·樊噲傳》,亦見《漢書》,意酒酣也。中,讀仄聲也。又如杜牧:“殘春杜陵客,中酒落花前”(《睦州四韻》),

交加:形容雜亂。

雙鴛:指女子的繡花鞋,這里兼指女子本人。

賞析

這是西園懷人之作。西園在吳地,是夢窗和情人的寓所,二人亦在此分手,所以西園誠是悲歡交織之地。夢窗在此中常提到此地,可見此地實乃夢縈魂繞之地。

這也是一首傷春之作。詞的上片情景交融,意境有獨到之處。前二句是傷春,三、四兩句寫傷別,五、六兩句則是傷春與傷別的交融,形象豐滿,意蘊深邃。“聽風聽雨過清明”,起句貌似簡單,不象夢窗綿麗的風格,但用意頗深。不僅點出時間,而且勾勒出內(nèi)心細膩的情愫。

寒食、清明凄冷的禁煙時節(jié),連續(xù)刮風下雨,意境凄涼。風雨不寫“見”而寫“聽”,意思是白天對風雨中落花,不忍見,但不能不聽到;晚上則為花無眠、以聽風聽雨為常。首句四個字就寫出了詞人在清明節(jié)前后,聽風聽雨,愁風愁雨的惜花傷春情緒,不由讓讀者生凄神憾魄之感?!俺畈莜幓ㄣ憽币痪渚o承首句而來,意密而情濃。落花滿地,將它打掃成堆,予以埋葬,這是一層意思;葬花后而仍不安心,心想應該為它擬就一個瘞花銘,瘐信有《瘞花銘》,此借用之,這是二層意思;草萌時為花傷心,為花墮淚,愁緒橫生,故曰“愁草”,這是三層意思。詞人為花而悲,為春而傷,情波千疊,都凝煉在此五字中了。“樓前綠暗分攜路,一絲柳,一寸柔情”,是寫分別時的情景。夢窗和情人在柳絲飄蕩的路上分手,自此柳成為其詞中常出現(xiàn)的意象。古代有送別時折柳相送的風俗,是希望柳絲能夠系住將要遠行的人,所以說“一絲柳,一寸柔情”,可謂語淺意深。

“料峭春寒中酒,交加曉夢啼鶯”,傷春又傷別,無以排遣,只得借酒澆愁,希望醉后夢中能與情人相見。無奈春夢卻被鶯啼聲驚醒。這是化用唐詩“打起黃鶯兒,莫教枝上啼。啼時驚妾夢,不得到遼西”之意。上闕是愁風雨,惜年華,傷離別,意象集中精煉,而又感人至深,顯出密中有疏的特色。

下闕寫清明已過,風雨已止,天氣放晴了。闊別已久的情人,怎么能忘懷!按正常邏輯,因深念情人,故不忍再去平時二人一同游賞之處了,以免觸景生悲,睹物思人。但夢窗卻用進一層的寫法,那就是照樣(依舊)去游賞林亭。于是看到“黃蜂頻撲秋千索”,仿佛佳人仍在?!包S蜂”二句是窗夢詞中的名句,妙在不從正面寫,而是側(cè)面烘托,佳人的美好形象凸現(xiàn)出來。懷人之情至深,故即不能來,還是癡心望著她來。“日日掃林亭”,就是雖毫無希望而仍望著她來。離別已久,秋千索上的香氣未必能留,但仍寫黃蜂的頻撲,這不是在實寫。陳洵說:“見秋千而思纖手,因蜂撲而念香凝,純是癡望神理。”

結句“雙鴛不到”(雙鴛是一雙鄉(xiāng)繡有鴛鴦的鞋子),明寫其不再惆悵。“幽階一夜苔生”,語意夸張。不怨伊人不來,而只說“苔生”,可見當時伊人常來此處時,階上是不會生出青苔來的,此時人去已久,所以青苔滋生,但不說經(jīng)時而說“一夜,”由此可見二人雙棲之時,歡愛異常,仿佛如在昨日。這樣的夸張,在事實上并非如此,而在情理上卻是真實的。

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【篇2】

清明日對酒

高翥 〔宋代〕

南北山頭多墓田,清明祭掃各紛然。

紙灰飛作白蝴蝶,淚血染成紅杜鵑。

日落狐貍眠冢上,夜歸兒女笑燈前。

人生有酒須當醉,一滴何曾到九泉。

譯文

南北山上有很多的墓地,清明時節(jié)都是忙于上墳祭掃的人群。

焚燒的紙灰像白色的蝴蝶到處飛舞,痛哭而流出的血淚染紅了滿山的杜鵑。

黃昏時,靜寂的墳場一片荒涼,獨有狐貍躺在墳上睡覺,晚上歸家兒女們在燈前歡聲笑語。

人生本來如此,今朝有酒就應今朝醉,百年之后就連一滴也帶不到地底。

注釋

紛然:眾多繁忙的意思。

九泉:指人死后埋葬的地方,迷信人指陰間。

賞析

“南北山頭多墓田,清明祭掃各紛然。”兩句是遠景,一句寫物景,一句寫人景。據(jù)此,我們不妨這樣想,詩人在清明節(jié)這一天來祭掃,未到墳塋聚集之地,即以目睹此景,因墓地往往在深處,怕妨路徑,故一眼必是望到遠景。那么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場景呢?“南北山頭多墓田”,“南北”當是虛指,意即四面八方。是不是就可以解成“四面八方的山頭上有很多墓田”了呢?難道我們竟沒有體會出詩人說這句話時無限悲涼的口吻嗎:“(你看啊!)四面八方的山頭上竟然有這么多的墓田,(那些可都是死去的人啊!)”這樣解就豐滿得多了。下面人景也就很是順理成章了,墓地多,自然來祭掃的人也就多了:“清明祭掃各紛然”。可是這里面有一個問題,“各”指每家祭掃每家的毫不相干,“紛然”則指人數(shù)眾多。那么既然人數(shù)眾多,何以“各人自掃門前雪”呢?難道不會出現(xiàn)相互幫助、相互勸慰的場景嗎?須知道,人們一般只有在什么情況下才會互不搭腔,就是已經(jīng)痛苦難過到了極致,以致習慣成自然,各自心知肚明,無需多言。

“紙灰飛作白蝴蝶,淚血染成紅杜鵑?!眱删?,詩人走上前去,鏡頭拉近,細節(jié)刻畫物景與人景:“紙灰飛作白蝴蝶,淚血染成紅杜鵑?!弊置嫔虾芎谜f,就是說冥紙成灰,灰飛漫天,好似白色的蝴蝶;相思成淚,淚滴成血,仿佛紅色的杜鵑??蔀槭裁匆约埢易骱?,淚血作杜鵑,而不是旁的什么?我們都知道中國古代美麗的神話中有莊周化蝶、杜鵑啼血的范式。那么就清楚了:原來蝴蝶是溝通陰陽二界的使者啊,冥紙當然就是起到這樣的作用;同樣的,相思要怎么樣來表達才最懇切,總不至于老是“思君如流水,何有窮已時”一類的吧,這樣就淺薄了。“我”要告訴陰間的人,“我們”想你想得都把眼淚哭干了,現(xiàn)在啼出來的是血啊!這種震撼力,實在是難以言表的。

“日落狐貍眠冢上,夜歸兒女笑燈前?!背薪由暇?,依照時間發(fā)展續(xù)寫詩人的所見所想:“日落狐貍眠冢上,夜歸兒女笑燈前。”出句當然是虛景,哪里會有這么巧讓詩人碰到狐貍在冢穴里面睡覺呢!不過是說,一天的祭掃結束了,日薄西山,人人各自歸家,但“我”知道,只有一種動物是不會離開的,那便是狐貍。你憑什么這么說?雖然“我”沒有看見,但“我”竟連“狐死必首丘”的道理也不懂嗎?你們這些人,祭掃之時哭哭啼啼,平日里哪里見到你們有絲毫的傷心難過?狐貍卻不同,它們始終對同伴、對“家庭”忠誠無二,即使死了,也要將頭對準丘穴的方向!真是“狐猶如此,人何以堪”啊!這一層強烈的反差不經(jīng)仔細的推敲是得不到的??墒悄睦镏婪床罡鼜娏业倪€在后頭:晚上回到家來,看到孩子們在燈前玩鬧嬉戲,他們怎么會知道“我”的心酸,怎么會知道生離死別的痛苦?這于我們來說,又是一個極大的沖擊??墒沁€不止如此,我們再挖掘下去就發(fā)現(xiàn):這些孩子都還那樣弱小,是那么天真無邪,可是終歸要長大,終歸要衰老,終歸也要死去,這是天命所在,是多么得令人遺憾,令人神傷。你看,這里正好與首聯(lián)我們提到的詩人厭倦死亡的思想相照應了。是不是吃了一驚,短短十四個字,居然內(nèi)涵多至如斯境地,且皆為感人心魄,發(fā)人深省之語。

“人生有酒須當醉,一滴何曾到九泉?!痹娙艘偨Y了,也算是表達自己的態(tài)度:“人生有酒須當醉,一滴何曾到九泉?!睉斦f這是比較易見的文人士大夫的心理常態(tài),就是及時行樂。我們讀到這里,定會不由自主地聯(lián)想到《古詩十九首》里那么成系統(tǒng)地高唱“人生不滿百,常懷千歲憂。晝短苦夜長,何不秉燭游?”或者會更直接想到“今朝有酒今朝醉,明日愁來明日愁”。但果真如此簡單嗎?我認為關于這一點我們存在一種認識上的誤區(qū):即并未區(qū)分與判斷抒發(fā)及時行樂思想究竟是已臻化境,心本開闊,還是無奈愁極,故作曠達,這一點是極重要的問題,是可以作為專題來研究的。就高翥這首詩而言,顯然是故作曠達無疑。你看,詩人尚在陽間,就已經(jīng)想到死后別人祭祀他的酒他一滴也嘗不到了,可見他對這個世界是何其留戀!老子說:“五色令人目盲,五音令人耳聾,五味令人口爽,馳騁畋獵令人心發(fā)狂”,由此可見欲望能使人喪失本我,漸成依賴。

原本下面該是藝術手法的分析,因又要涉及理論,與我想要表達鑒賞的最初的心理流變旨趣不合,故略去。高翥是南宋后期江湖詩派的重要作家,且為寧波人,可以說,無論從時間上還是空間上,都與我近來研究的樓鑰有偶合之處。

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【篇3】

清明即事

孟浩然 〔唐代〕

帝里重清明,人心自愁思。

車聲上路合,柳色東城翠。

花落草齊生,鶯飛蝶雙戲。

空堂坐相憶,酌茗聊代醉。

譯文

京都一年一度的清明節(jié)又到了,人們的心里自然就起了憂愁思念。

馬車聲在路上繁雜地響著,東城郊外微風拂柳一片蔥翠一片。

落花飛舞芳草齊齊生長,黃鶯飛來飛去,成雙成對的蝴蝶嬉戲不已。

自己坐在空空的大堂里回憶往昔,以茶代酒,聊以慰藉。

注釋

此詩除《全唐詩》外,諸本皆不載,似非孟浩然所作。

帝里:京都。

茗:茶。按,飲茶之風,似始盛于中唐以后,盛唐時尚不多見。

賞析

“帝里重清明,人心自愁思”,一個“重”字,一個“愁”字,開篇明義。

京城一年一度又是清明,也許清明是一個普通的日子,然而漂泊在外的游子此刻的心中卻貯著一片愁楚。一開篇,全詩就置入了青灰的愁緒中,奠定了抒情狀物的基調(diào)。清明節(jié),唐人有游春訪勝、踏青戴柳、祭祀祖先的風俗,往往傾城而出。

“車聲上路合,柳色東城翠”,就惟妙惟肖地點染出了這種境界。說點染,是因為是作者并未進行全景式的描述,而是采用動靜結合,聲色倶出的特寫手法,猶如一個配著聲音的特寫鏡頭,生動自然。遠處,甬路上傳來了一陣吱吱嘎嘎的行車聲,這聲音有些駁雜,看來不是一輛車,它們到哪里去呢?“柳色東城翠”,哦,原來是到東城去折柳踏青。一個"翠"字不禁使人想到了依依柳煙,濛濛新綠的初春圖景。接著,“花落草齊生,鶯飛蝶雙喜”,詩人又把想象的目光轉(zhuǎn)向了綠草青青的郊外。

坐在馬車上,順著青色的甬路來到綠意萌生的柳林,來到萬勿復蘇的郊外。白的杏花、粉的桃花輕盈地飄落,而毛絨絨、綠酥穌的小草卻齊刷刷地探出了頭,給這世界點綴一片新綠。群鶯自由自在地翱翔,美麗的蝴蝶成雙成對地嬉戲,一切生命都在盡享大自然的溫柔和麗,這該是何等暢快、舒心。

然而詩人并未“漸入佳境”,筆鋒一轉(zhuǎn),把目光收回身旁。"堂堂坐相憶,酌茗代醉",一動一靜,兩個鏡頭浦,我們仿佛看到了詩人獨坐曠室,癡癡地追憶什么,繼而端起茶杯,默默一飲而盡,嘆口氣又呆呆坐出神。這里的孤寂、愁思,這里的凄冷、沉默,同欣欣向榮的大自然、歡愉的郊游人群形成了一種多么鮮明的對比。詩人追憶什么,是童年無拘無束的天真自由,少年隱居的苦讀生活,還是欲登仕途的漂泊歲月?詩人在愁什么,愁仕途的艱辛難挨,還是愁人世的滄桑易變?

融融春光下詩人抒寫了無盡的感慨,個中滋味令人咀嚼不盡。 詩人想入仕途卻又忐忑不安;欲走進無拘無束的大自然,卻又于心不甘。種種矛盾的情緒扭結在一起,寓情于景,寓情于境,自然而傳神地表達出詩人微妙、復雜的內(nèi)心世界。

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【篇4】

清明夜

白居易 〔唐代〕

好風朧月清明夜,碧砌紅軒刺史家。

獨繞回廊行復歇,遙聽弦管暗看花。

譯文

清明夜晚清風習習月色朦朧,青石的臺階,紅色的欄桿這里是刺史的府宅。

獨自在回旋的走廊走走停停,聽著遠處弦管樂聲默默欣賞著院中盛開的花。

注釋

清明夜:清明節(jié)的夜晚。清明,二十四節(jié)氣之一,在陽歷四月五日前后。舊俗當天有掃墓、踏青、插柳等活動。

砌(qì):臺階。

獨:獨自。

回廊:回旋的走廊。

遙:遙遠,遠遠。

看花:賞花。

賞析

《清明夜》是白居易的寫的清明日外出踏青游玩的習俗。在古代,踏青又稱“尋春”、“春禊”,晉代已盛。清明時節(jié)也是人們春游的大好時光,在春光明媚的清明前后,盡情地親近自然,到郊外踏青游玩,這是清明節(jié)俗的另一項重要活動。目前普遍認為,這一項清明節(jié)俗是繼承了形成于春秋末期的三月上巳節(jié)傳統(tǒng)。上巳節(jié)的一項重要內(nèi)容便是男女青年到野外踏青,自由擇偶。但這首詩妙在未寫清明的清冷。

“好風朧月清明夜”描寫出詩人所處的環(huán)境是宜人的,月色是朦朧的,美好的月色使詩人迷醉于清明之夜,對環(huán)境的交待襯托出了詩人對美景的愛惜,也表現(xiàn)了詩人的閑適之情。

“碧砌紅軒刺史家”在微風拂過的月色朦朧的清明之夜,詩人處在碧玉欄桿和紅磚墻下的府邸里。詩人用“碧和紅”字顯示了自己愉悅的內(nèi)心,在夜晚所望之處全是一些美好的色彩,以及精雕細琢的建筑,喜笑開顏,好不爽朗。

“獨繞回廊行復歇”則寫了詩人獨自踱步在回旋的走廊中歌唱。詩人處在如此清明之夜迷人的月色中,喜上心頭,開懷歌唱,在回廊里唱著歌抒發(fā)著內(nèi)心愉悅的情懷。

“遙聽弦管暗看花”交待出詩人思緒飄向了遠方,恰又聽到了遠方的管弦之聲,于是詩人安靜下來認真傾聽著弦聲,自是不休閑。從另一方面,“遙聽”和“暗看”卻也寫出了詩人對現(xiàn)實的關注。

整首詩妙在未寫清明之夜的清冷,卻有它的自成一格,雖有清明,卻意在紙外,寫出懷春少女的幽情,一句“又是清明過了”,別有韻味,此詩取材,構思都別具一格;此詩也展現(xiàn)了詩人留戀美景,深恐春天將去的微妙心理,但無一字直抒胸懷,而詩人惜春之意無疑自顯。

古代寫清明節(jié)的詩詞鑒賞【篇5】

清明

杜牧 〔唐代〕

清明時節(jié)雨紛紛,路上行人欲斷魂。

借問酒家何處有?牧童遙指杏花村。

譯文

江南清明時節(jié)細雨紛紛飄灑,路上羈旅行人個個落魄斷魂。

詢問當?shù)刂撕翁庂I酒澆愁?牧童笑而不答指了指杏花深處的村莊。

注釋

清明:二十四節(jié)氣之一,在陽歷四月五日前后。舊俗當天有掃墓、踏青、插柳等活動。宮中以當天為秋千節(jié),坤寧宮及各后宮都安置秋千,嬪妃做秋千之戲。

紛紛:形容多。

欲斷魂:形容傷感極深,好像靈魂要與身體分開一樣。斷魂:神情凄迷,煩悶不樂。這兩句是說,清明時候,陰雨連綿,飄飄灑灑下個不停;如此天氣,如此節(jié)日,路上行人情緒低落,神魂散亂。

借問:請問。

杏花村:杏花深處的村莊。今在安徽貴池秀山門外。受此詩影響,后人多用“杏花村”作酒店名。

賞析

這一天正是清明節(jié),詩人杜牧在路上行走,遇上了下雨。清明,雖然是柳綠花紅、春光明媚的時節(jié),可也是氣候容易發(fā)生變化的期間,常常趕上“鬧天氣”。遠在梁代,就有人記載過:在清明前兩天的寒食節(jié),往往有“疾風甚雨”。若是正趕在清明這天下雨,還有個專名叫作“潑火雨”。詩人遇上的,正是這樣一個日子。

詩人用“紛紛”兩個字來形容那天的“潑火雨”,真是好極了?!凹娂姟保羰切稳菹卵?,那該是大雪。但是用來寫雨,卻是正相反,那種叫人感到“紛紛”的,絕不是大雨,而是細雨。這種細雨,也正就是春雨的特色。細雨紛紛,是那種“天街小雨潤如酥”樣的雨,它不同于夏天的傾盆暴雨,也和那種淅淅瀝瀝的秋雨絕不是一個味道。這“雨紛紛”,正抓住了清明“潑火雨”的精神,傳達了那種“做冷欺花,將煙困柳”的凄迷而又美麗的境界。

這“紛紛”在此自然毫無疑問的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;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,它還有一層特殊的作用,那就是,它實際上還在形容著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。

且看下面一句:“路上行人欲斷魂”?!靶腥恕保浅鲩T在外的行旅之人,不是那些游春逛景的人。那么什么是“斷魂”呢?在詩歌里,“魂”指的多半是精神、情緒方面的事情?!皵嗷辍保菢O力形容那一種十分強烈、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現(xiàn)在外面的很深隱的感情,比方相愛相思、惆悵失意、暗愁深恨等等。當詩人有這類情緒的時候,就常常愛用“斷魂”這一詞語來表達他的心境。

清明這個節(jié)日,在古人感覺起來,和我們今天對它的觀念不是完全一樣的。在當時,清明節(jié)是個色彩情調(diào)都很濃郁的大節(jié)日,本該是家人團聚,或游玩觀賞,或上墳掃墓,是主要的禮節(jié)風俗。除了那些貪花戀酒的王孫公子等人之外,有些頭腦的,特別是感情豐富的詩人,他們心頭的滋味是相當復雜的。倘若再趕上孤身行路,觸景傷懷,那就更容易惹動了他的心事。偏偏又趕上細雨紛紛,春衫盡濕,這給行人就又增添了一層愁緒。這樣來體會,才能理解為什么詩人在這當口兒要寫“斷魂”兩個字;否則,下了一點小雨,就值得“斷魂”,那不太沒來由了嗎?

這樣,我們就又可回到“紛紛”二字上來了。本來,佳節(jié)行路之人,已經(jīng)有不少心事,再加上身在雨絲風片之中,紛紛灑灑,冒雨趲行,那心境更是加倍的凄迷紛亂了。所以說,紛紛是形容春雨,可也形容情緒;甚至不妨說,形容春雨,也就是為了形容情緒。這正是我國古典詩歌里寓情于景、情景交融的一種絕藝,一種勝境。

前二句交代了情景,問題也發(fā)生了。怎么辦呢?須得尋求一個解決的途徑。行人在這時不禁想到:往哪里找個小酒店才好呢?事情很明白:尋到一個小酒店,一來歇歇腳,避避雨;二來小飲三杯,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,暖暖被雨淋濕的衣服;最要緊的是,借此也能散散心頭的愁緒。于是,向人問路了。

是向誰問的路呢?詩人在第三句里并沒有告訴我們,妙莫妙于第四句:“牧童遙指杏花村”。在語法上講,“牧童”是這一句的主語,可它實在又是上句“借問”的賓詞——它補足了上句賓主問答的雙方。牧童答話了嗎?我們不得而知,但是以“行動”為答復,比答話還要鮮明有力。

“遙”,字面意義是遠。但我們讀詩的人,切不可處處拘守字面意義,認為杏花村一定離這里還有十分遙遠的路程。這一指,已經(jīng)使我們?nèi)缤吹?。若真的距離遙遠,就難以發(fā)生藝術聯(lián)系,若真的就在眼前,那又失去了含蓄無盡的興味:妙就妙在不遠不近之間?!靶踊ù濉辈灰欢ㄊ钦娲迕?,也不一定即指酒家。這只需要說明指往這個美麗的杏花深處的村莊就夠了,不言而喻,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等候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。

詩里恰恰只寫到“遙指杏花村”就戛然而止,再不多費一句話。剩下的,行人怎樣地聞訊而喜,怎樣地加把勁兒趲上前去,怎樣地興奮地找著了酒家,怎樣地欣慰地獲得了避雨、消愁兩方面的滿足和快意……,這些詩人就“不管”了。他把這些都含蓄在篇幅之外,付與讀者的想象,由讀者自去尋求領會。他只將讀者引入一個詩的境界,他可并不負責導游全景;另一面,他卻為讀者展開了一處遠比詩篇所顯示的更為廣闊得多的想象余地。這就是藝術的“有余不盡”。

這才是詩人和我們讀者的共同享受,這才是藝術,這也是我國古典詩歌所特別擅長的地方。古人曾說過,好的詩,能夠“狀難寫之景,如在目前;含不盡之意,在于言外”。拿這首《清明》絕句來說,在一定意義上,也是當之無愧的。

這首小詩,一個難字也沒有,一個典故也不用,整篇是十分通俗的語言,寫得自如之極,毫無經(jīng)營造作之痕。音節(jié)十分和諧圓滿,景象非常清新、生動,而又境界優(yōu)美、興味隱躍。詩由篇法講也很自然,是順序的寫法。第一句交代情景、環(huán)境、氣氛,是“起”;第二句是“承”,寫出了人物,顯示了人物的凄迷紛亂的心境;第三句是一“轉(zhuǎn)”,然而也就提出了如何擺脫這種心境的辦法;而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,成為整篇的精彩所在—“合”。在藝術上,這是由低而高、逐步上升、高潮頂點放在最后的手法。所謂高潮頂點,卻又不是一覽無余,索然興盡,而是余韻邈然,耐人尋味。這些,都是詩人的高明之處,也是值得我們學習繼承的地方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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